“不对……”
不对。
毒是下给沈舒阳的。不可能出错。
怎么自己喝了呢?
卞文修手一抖,杯子咣啷落地,砸成碎片。
碎杯,是动手的暗号。
他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近卫来了,和先前计划的一样。不,不需要来!
卞文修奋力挥动手臂,然而身体被宫侍扶住,软塌塌难以动弹。带刀的羽林卫包围了营帐,他睁大眼睛,想让这些人退下。沈舒阳没中毒,强行羁押君臣并非良策——
有人贴着他轻声笑语。
“大人莫慌,您仔细瞧瞧,羽林卫还是您的羽林卫么?”
卞文修心下冰凉,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环顾四周。
他的人被换走了。
这里……
没有他能驱使的人。
鸩杀沈舒阳,羁押在场臣子,以护驾之名除掉所有敌对者。杀死穆念青,接管衍西军……他的计划一气呵成,却在敬酒的间隙出了岔子。
是谁?
谁反将一军?
卞文修挣扎着张口,名字呼之欲出。
“薛……”
他没能说出任何话来。大量涌出的鲜血,堵塞了肿胀的喉咙。
此时此刻,青鹿苑西山小路上。薛景寒策马疾驰,对断荆的阻拦声置若罔闻。
“大人,回去罢!”断荆骑着马,紧紧跟随其后,“卞文修鸩杀天子,成与不成,您务必在场!否则这下毒的嫌疑,就会牵扯到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