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岗松开架着冯明辉的那条胳膊,过到窗户前,这扇常年不关的窗户的金属合页已经锈蚀,关它费了许多力气。窗户闭合后,卫生间里的味道迅速浓烈了许多。孙山岗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也没让古况,自己点上。
冯明辉用那只可供支配的手麻利地褪掉裤头急匆匆蹲了下去。因为一条腿伤着,身体的重心只好落到了好腿的这一侧,蹲下去的身子便呈倾斜状。饶是这样,也痛得要命,一条胳膊还得伸向前方照顾和他牵连在一起的古况,这样整个身子便无比吃力。
那种熟悉的能够勾起人心理和生理反应的声音轰然奏响,令人作呕的气味迅速飘进古况的鼻腔。
也就是一支烟工夫,古况却体会到了在时间意义上一个人能够忍耐的极限。
完了,却发现忘带手纸。
孙山岗说,“擦个×啊?”
冯明辉面露为难之色,经验告诫他不敢在孙山岗面前犯犟。
孙山岗从窗户那边走过来,朝那个老头说,“手纸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