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在想……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要它。”
我将小白兔抱进怀里,抚摸着它。同时她取来一个花瓶,将它放在小小的水槽里,装满水,然后将一束活像扫帚、快要枯死的花插进花瓶里。医院花店里经常卖这种花。我想说:它们就像我一样,都快死掉了。但我克制自己,试图再忍耐一会儿。她坐在床边的板凳上。
“好吧,”她说,“好吧,我得走了,我得去上班了。”
她再度握住我的手,我疲软地任由她握住我的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我明天会过来,不过我今天晚上会打电话给你。”
明天。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七分。我估算了一下自己醒着时独自一人待在病房里的时间。我想求她留下,可是我该怎么做呢?她已经说过自己会离开,她不想留下来。我感到如鲠在喉,没人想留下来。我抬头望着她。
“那些难看的花快枯死了,”我说,“就像我一样。你可以把它们带走。”
她抽搐一下,仿佛脸上被我打了一拳。她低头望着地板,几秒钟过去了,也许已经过了一分钟。房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