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奢求任何什么呢?燕平楚想。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奢望本身就是有罪的,一点点的妄念,就是值得万劫不复的罪大恶极。
所以哪怕要一遍一遍自揭伤疤,要用自己给自己施加痛苦来抵抗不受理智操控的情感,他也从未觉得这对自己太残忍,反而觉得这理所应当,不足挂齿。
本来就该如此的。是他下贱,竟然因为太后的仁慈悲悯,就心怀绝不该有的妄念。
可是还是那句话,如果单凭痛苦就能抵御情感,那他甘愿经受极刑。
可如果不能,已知不能,那么……在依靠理智拼命压制的间隙之余,总会有多的一点点妄念从不留神的缝隙里滋长出来的。
可他祈求的,至多至多,也只是能够长长久久地,拥有那般天色澄明的祥和午后。
……
距离时太后仙逝,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他曾经开导过忍冬——她和沈焕的婚事本来已经得到齐煊亲旨赐婚,结果宁寿宫的丧礼过后,忍冬竟弃所有的聘礼于不顾,抛下和沈焕的婚约,与齐煊提议,去养心殿伺候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