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寄生虫之谜的每一块拼图都耗费了多年的时间。寄生虫如何定向这一问题几乎占据了一名科学家的整个职业生涯,这名科学家名叫迈克尔·苏克迪奥,如今在新泽西的罗格斯大学任教。新泽西离坦布拉或许很远,但这里的牛羊马的身体里绝对不缺寄生虫供他研究。我前往苏克迪奥的办公室拜访他。他是个矮壮的男人,留着邪气的山羊胡。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辆自行车,办公桌旁的鱼缸里有小鱼游来游去,收音机在播放经典摇滚。苏克迪奥和我见过的许多寄生虫学家一样,会毫无预兆地把话题转向令人反胃的方向。我猜假如你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研究啃噬肝脏和肠道内壁的动物,对生命中更丑陋的基本事实闪烁其词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他谈到象皮病患者会变得多么怪诞,他在英属圭亚那度过了大半个童年,这种疾病在那里算是常见病。他说:“无论走到哪儿,你都会看见人们裆部有个巨大的隆起,两只脚肿得像是象足。”
苏克迪奥随后说起他11岁时是怎么被感染的。他的身体开始肿胀,于是父母带他去了一家诊所。“检验你有没有得象皮病的难点在于微丝蚴只在黄昏时分进入血流。没人知道它们躲在哪儿。所以我们必须在晚上去诊所给我验血。诊所里有个女孩,年龄和我差不多;她11岁,只有一个乳房。寄生虫就寄生在那儿。她很漂亮,我爱上了她。我和她同时验出了结果。治疗需要12圭亚那元,合6美元。女孩的父母付不起。我们家提出为他们付钱,但他们的自尊心非常强,甚至连借钱都不肯。于是女孩只能继续被感染,就因为6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