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是一个难以看懂的画家,也是一个曾经被“打倒”的画家,这么多人跑来看他,似乎反映出历史潮流的回转。
夹在人流中的那些在宣纸上画传统山水的画家,为数应该是不少的,他们按理是比较能够理解董其昌的,但不知道他们是否意识到,他们仍然生活在“董其昌的时代”,为董其昌所笼罩。因为至今没有人比董其昌画得更“单纯”,更“抽象”,更“现代”。
有人说,中国的历史是一种周期性的循环。这一点在文化艺术上体现得尤其鲜明。几乎每一次重要的革新运动,都以“复古”为号召。当然,这个“复古”,不是“重复”,而应当理解为“复活”,从艺术史本身重新获得前进的活力;或者是“回复”,从偏途回到正道上来。有衰靡,有偏溺,而后有“复古”。说得神秘一些,如果把中国文化看作一个生命体的话,她之所以数千年来生生不息,是因为其自身具备强大的“自愈”能力。
从这个角度看,董其昌,包括董其昌之前的赵孟頫,都是为纠偏拯溺而出现的,都是这种“自愈”模式在关键节点上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