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尔·特·玛维尔攀了一个年轻的德国人,存心济世的银行家,噢!他有四百万呢;简直是小说中人物,真正的少年维特,极有风度,心地极好,早年也荒唐过来,这一下可发疯似的爱上了赛西尔;真是一见生情,连邦斯画上所有的圣母都比不过赛西尔一个,你说这爱情还不可靠吗?”诸如此类。
再过一天,有几位客人上门来向庭长太太道喜,目的只为探探是否真有那颗金牙齿[57],庭长夫人那套措辞巧妙,大同小异的对答,可以给所有的母亲做参考,好似从前大家参考《尺牍大全》一样。
“一桩婚事,”她对希弗维尔太太说,“要等新人从区公所跟教堂里回来才算确定,而我们这时还不过在相亲的阶段;所以我希望你看在我们的老交情面上,别在外边张扬……”
“你好福气,庭长太太,这年月结亲也真不容易。”
“可不是!这一回是碰巧;不过婚姻多半是这样成功的。”
“哎,赛西尔真的要大喜了吗?”加陶太太问。
“是的,”庭长夫人懂得对方用“真的”二字挖苦她,“我们一向太苛求,耽搁了赛西尔的亲事。现在可是一切条件都齐备了:财产,性情,品格,而且长得一表人才。我亲爱的小姑娘也的确配得上这些。勃罗纳先生非常可爱,非常漂亮;他喜欢排场,见过世面,可是爱赛西尔爱得发疯似的,真诚得不得了;所以,虽然他有三四百万,赛西尔也牺牲了清高的念头接受了……我们并没这么大的野心,可是……有钱总不至于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