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在看《精神病人的世界》,里面有一个案例,说一个男人对他的妻子、孩子、身边的朋友,甚至是陌生人,都非常非常好,每个人都
很喜欢他,可是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十多年来,他一直做着一个梦,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没有一丁点儿声音,比海更远的地方,仍是海。
他时常从这个梦里哭着醒来,但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孤独感割裂梦境,一点儿一点儿蚕食着他的生活。
他对心理医生说,所以我对每个人都很好,甚至是不计代价地付出,希望能够填补我的内心。
然而无论他多努力,这个噩梦仍旧一直纠缠着他。
我很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故事的结尾,送走这个孤独的男人之后,催眠师红着眼睛对作者说,我帮不了他,他的孤独是来自梦里的。
在他的梦里,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但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他就像是那片水域孤独的守望者。
黑暗的房间里,除了Jenny的鼻息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也许是文字的感染力太强,也许是彼时正值我在异国他乡,也许还有很多很多无法言明的理由交织在一起……
我的眼泪不能抑制地流了下来,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是我在印度第一次哭。
生理期洗冷水澡的时候我没哭,在烈日下寻访泰戈尔故居差点儿晕倒我也没哭,每个在火车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夜晚,我都没有哭,可是孤独感像潮水一样涌来的时候,我很没出息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