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写的是医院里医生之间的对话。这确实有一种冷酷,可能在医生之间,他们说话已经麻木了,但在我们看来有一种冷酷。这也从一个侧面表现了这样一个社会信息:中国就是一个大市场,什么都商业化了,什么都商品化了。不是有人说我们高校也是一个菜市场吗?还有就是,我们老在强调好的那一面,护士白衣天使,医生救死扶伤,当然精神是如此,整体的形象是如此。但是因为医生这个职业不能随时动感情,必须冷漠地面对眼前的东西,尤其是外科医生“该割就割”,所以他们难免眼光很冷,相互谈论时话也比较冷,但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多大的恶俗之意。而诗人很敏感,抓住了这个破绽。只要抓住破绽,冷嘲热讽就来了,但在嘲讽中也暗藏着对人的悲悯。在前面哪一本的《新世纪诗典》中,我也曾推荐过一位山东医学院的学生的诗,写的是老师第一次带他们看尸体的那一幕。所以,这个专业不能随时多愁善感,而且好像有这样的文化,医生是禁止给自己的直系亲人动手术的。
刚才讲到的诗人都毕业于陕西高校,这是他们相同的身份,但他们每个人的职业身份都不同:唐欣是一位教授;西毒何殇也算是白领阶层吧;艾蒿先在西安办公司,之后又去了重庆,在博物馆里做一些事情;笨笨.S.K是一名医生。你能看到医生写的诗明显和前面几位不一样,所以一个诗人的独特性太重要了。你要想做一个好诗人,包括做一个好作家,一定要小心呵护自己身上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点点不同。比如说,在社会环境里,和别人相处的时候,你的某些怪癖就成了障碍,有时你自己也觉得苦恼,但是我们的诗歌创作欢迎你,只要这个怪癖没大害、不违法。有的怪癖对社会伤害性太大了,上帝造人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也造了一些这样的人。你看职业上的一点点不同,又在这四个人里面显出来了。你一点点观察,一点点总结,西外诗人的特点还是挺鲜明的,怪怂就占俩,又占一医生,还有文艺青年李异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