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疯了!”巴西人倒在椅子里,嗓子都嗄了。“我气死了!可是我要亲眼看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铜刻的一张字条!……谁敢说不是假造的?……哼,于洛男爵爱华莱丽!……”他忽然想起玉才华的议论;“既然她还活着,足见他并不爱她!……我吗,她要不是整个儿属于我,我决不让她活着给别人受用!……”
蒙丹士的神气很可怕,但他的声音更可怕!他狂嗥怒吼,浑身扭曲;他碰到什么就砸破什么,胡桃木在他手里象玻璃一样。
“哎哟!你瞧他打烂多少东西!”加拉皮纳望着努里松太太说。——“喂,我的乖乖,”她拍了拍巴西人,“狂怒的洛朗做在诗里是很好,在人家屋里却是既不成体统又不经济。”“我的孩子,”努里松太太走到绝望的巴西人前面站定了,“我跟你是同志。一个人爱到某个地步是至死方休的,生命应当替爱情做担保。一个人临走还不破坏一切?还不同归于尽?我敬重你,佩服你,赞成你,尤其是你的办法使我变了亲黑派。可是你是爱她的呢!会不会软心呀?……”
“我!……要是她真的不要脸,我……”
“得了吧,归根结蒂,你说话太多,”努里松太太又回复了她的本来面目。“一个存心报仇,自命为有办法的野蛮人,做事决不象你这样。要看到你小娘儿在她的乐园里,你就得带西大丽斯一起去,假装走错房间;可是不能闹乱子!你要报仇,就得装做没有出息,让你的情妇摆布……明白没有?”努里松太太看见巴西人对这套巧妙的手段大为惊讶。“走吧,鸵鸟,”他回答,“咱们走!……我明白了。”“再见,我的乖乖,”努里松太太招呼加拉皮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