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护士抬起头看看她,向她展开了一个职业的微笑:“等于进行安乐死。”平静、淡漠,不容置疑,天晓得这句标准答案从她嘴里说出过多少遍。
许戈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也没有获得些许慰藉。在走出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按照字面去琢磨:冷冻胚胎,即胚胎在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氮环境中得以存活。反之,她和朱险峰的那两颗“希望”势必将会在解冻的温暖中渐渐失去生命力。她更愿意这么不靠谱地去理解。
那朵失眠的睡莲终于收拢起了花瓣,比其它花收得更紧致。许戈去看的时候,感到有些失落,好像她和它之间失去了某种联系。第二天中午,她又去看,满池苏醒的花朵,开得欣欣向荣,尽管有一些已经开始步入凋零,萎谢的花瓣落到了叶面和水面,但还是挣扎着盛开了。那朵花竟然还在睡,对灿烂的阳光毫无知觉。看起来,它的花瓣还没有松动至跌落的迹象,倒是被一些什么力量收紧着,像一只握起的小拳头。或许它是醒着的,只是捂着一些孤独的秘密,等到想好之后,它会再张开。许戈想,应该等等看。
Chapter Two 跑风
年三十夜饭散席后,高富春喝大了,坐在冰凉的晒谷坪上,开始骂。“高茉莉,你个神经病,为了一只畜牲,年夜饭不吃你回来干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