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猛然目睹有人试图以激烈手段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就会大喊‘杀人啦!’反之,你绝不可能大喊‘凶杀!’因为后者是比较正式、比较不带感情的用语。”
机·丹尼尔说:“我无法了解你所作的区别,以利亚伙伴。既然‘杀人’和‘凶杀’都代表以激烈的手段终结他人生命,这两个词就一定能互换,所以说,区别又在哪里呢?”
“区别在于,如果你高喊‘杀人’,会比高喊‘凶杀’更能让听到的人血液为之凝结,丹尼尔。”
“为什么呢?”
“言外之意的联想,并非字典上的意义,而是经年累月所累积的一种微妙效应;在一个人的经验中,不同的词汇适用于不同的句子、情况和事件。”
“我的程序中完全没有这些知识。”丹尼尔答道,在那显然毫无感情的声音之下(他说每一句话皆是如此)似乎透着一种古怪的无助感。
贝莱问:“你愿意接受我的说法吗,丹尼尔?”
丹尼尔仿佛刚刚获悉一道难解之谜的答案,迅速答道:“毫无疑问。”
“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可以将运作中的机器人称为活的。”贝莱说,“很多人可能会拒绝扩充‘活’这个字的意思,但我认为只要对我们有用,大可自由发明新的定义。把一个运作中的机器人当成活的并不困难,反之,如果硬要发明新字,或者刻意避免使用意思相近的字眼,那就是自找麻烦了。比方说,丹尼尔,你就是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