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一样了,哗啦啦在她身边,什么都依着她。她可以整夜都开着灯,一边看着天花板上幻化不定的图案,一边竖起耳朵听隔壁均匀的鼾声。她充满了安全感,尽量伸展四肢,好像每一个毛孔都是通透的。
当然,她不会整夜躺在床上。隔壁的鼾声消失的时候,她就会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哗啦啦的房门口,推开一条缝,向里望。
哗啦啦说过,他睡觉的时候,不准她进去。她还是愿意听他的话。
哗啦啦说过,自从莎啦啦来到身边,他就能在夜晚睡着了。可是,莎啦啦知道,他从来就没有踏实地睡过一个夜晚,从第一夜开始,她就知道他在短暂的鼾声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梦话,咕噜咕噜,无法听清。当然,她不知道,哗啦啦其实就是从第一夜开始,不停地梦到莎啦啦。她更无法相信,她过去的生活竟然一点一滴都走进了哗啦啦的梦境。
就在这个困极的夜晚,哗啦啦又看到了莎啦啦。仍然像是隔着一层膜,他只能是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莎啦啦被送进了孤儿院的大门。天气很热,走廊里站满了浑身冒汗的孩子,他们有的是路过,有的是专门跑出来看这位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