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公子柔声说话时,明明温和平静的笑容,却又有意无意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凌释确信不是错觉,而就在那微微讶异的一瞬间,不久前的另一个笑容便就此重合,让他不由愕然愣住,脑海中又想起这句词来。
拣尽寒枝不肯栖。
可这两个人,又怎么会相似?
尔后,对方径自走向了他,一如那大雪纷飞的冬至日,仿佛看着他眼眸含笑:“当然是阿释哥哥。”
正失神时,就听对方笑吟吟说,“阿释哥哥,我可以坐你身边么”。凌释一怔,不知是还未从恍惚错觉之中回神,还是离对方近时,发觉他年少却天成的美好颜色过于惊人。
迟疑这片刻,便被贺承宇气闷闷的高声说话,打算了思绪。
“我说,”贺承宇强自平静了些,解释道,“我是说表弟,你坐我这里吧,阿释他不喜欢靠近生人。”
逸王世子温润随和,但交心的好友却着实不多,凭贺承宇对他的了解这样说,也可能还真有其事,于是从山长到学生都不以为意,看向了新来的小公子。
对方还没回答,一旁宋涟却已笑道:“端直你也真是,这有什么好选的。云家弟弟你来宋哥哥这里,哥哥对人更关照些——”
端直是贺承宇的小字,出自楚辞“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公子们在书院时,便多称呼对方的字,以符合文雅气息。
宋涟同贺承宇还算要好,加上大家都对他轻浮浪荡的风气自以为常的,平素多会调笑回去,但这时的贺承宇脸上却没有往昔笑容,颇为无奈地回看宋涟一眼,示意他不要胡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