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莫雷尔微笑道,“那是九月五日,正是家父奇迹般获救的日子;因此每年到那天,我总要竭尽所能,以实际行动来纪念……”
“以英勇行动,对不对?”夏多-雷诺接口说道,“总之,那次选中了我,而且,还不止于此。他从刀下救了我一命之后,又从寒冷中把我救出来,他不像圣马尔丹 [24] 那样只分给别人半件披风,而是把整件披风给我了;随后,他又把我从饥饿中救出来,和我分吃的,您猜什么?”
“菲利克斯店的一张馅儿饼吧?”博尚说道。
“不对,是他的马。我们饿极了,每人都吃一块肉,真难啊。”
“因为是马肉?”莫尔塞夫笑着问道。
“不对,是做出的牺牲,”夏多-雷诺回答,“您问问德勃雷,他是否肯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牺牲掉他那匹英国种马?”
“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不行,”德勃雷说道,“但是为一个朋友,也许可以。”
“当时我就推断,您会成为我的朋友,男爵先生,”莫雷尔说道,“况且,我已经荣幸地告诉您,不管英勇不英勇,牺牲不牺牲,在那天,我必须祭献厄运,以便报答从前好运给我们的恩惠。”
“莫雷尔提到的这段往事,”夏多-雷诺接着说道,“讲起来很精彩,等你们同他交情深了,总有一天他会讲给你们听。今天嘛,我们还是填饱肚子,而不是填满记忆。您几点钟开饭,阿尔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