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澜并不在意贤才们如何回答。皇帝所问的两事,她眨眼之间就能想出一大篇道理,可惜这时机并不属于她,当下心中寥落。
小宦官再一去,许久没有出来。素澜等得不耐烦,知道听上更多也只是徒增遗憾。正要走时,那小宦官出来了,说:“这下可热闹了!圣上问‘六朝门第’,那些书生个个有话说,连争辩也顾不得了,拧成一股绳鞭笞门阀。不仅国破家亡是门阀之错,连天灾物孽也要怪到门第上。真应了那句‘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我出来时,圣上反问了一句,‘六朝亦知门阀之弊,为何宁可与门阀一同破灭,也不愿废弃门阀?’殿里哑了一半,李怀英还在口若悬河地详解——女史还要听吗?”
“你只管告诉我,圣上听了是什么态度。”
小宦官不一会儿就出来,小声地说:“圣上意犹未尽,要不是太医叮嘱过,恐怕要问更多吧。方才圣上语重心长地对这些书生嘱咐了许多,似是要退殿了。以小人之见,他们一个个都要出人头地啦!”
素澜已不把出人头地放在眼中,远远看着那些应对的才子出来,她心里只是遗憾——错失这一场,此生大约再没有机会与全国的才俊一较高下。从此之后,她只能安心做个女史。
她对素盈执掌丹茜宫的做法,早就有诸多意见。往日她身为相府媳妇,许多话不便说。如今她专负责建言,便有不少大胆的意见冒出来。碰巧素盈近来一门心思扑在阿寿身上,琐碎的事情也不大去费心,便交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