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现在阅读更多的是中国古代文学,他在春节期间买了几十本这方面的书,“我这次是全面阅读,从汉代开始,乐府诗、赋什么的。我特别喜欢中国的笔记小说,魏晋、明、清,我收了不少,读了不少。是啊,好的不多,但有些可以反复阅读。它们的故事都讲得很有意味。”
阿来也同意20世纪的好小说大抵都与寓言有或多或少的关联,比如戈尔丁的《蝇王》、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农庄》和《1984》等等,自然也包括卡夫卡的作品。但另外有些作品却类同于在此基础上对已成型故事的再加工,犹如鲁迅先生所称的“故事新编”,或者借已有的故事框架进行自己的独特创作,譬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等。从这种意义上说,他喜欢鲁迅的《故事新编》更甚于他的《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他认为鲁迅的《故事新编》体现了一种对已有故事的重新观察及独特复述的能力,这是对已有故事往无限可能的方向发展而进行的一个有力的探索。
就像阿来写诗时喜欢聂鲁达、里尔克、布罗茨基、曼捷施塔姆,并受到他们的影响一样,其实他写小说最早受的是《鱼王》的作者阿斯塔菲耶夫的影响。当然,在不久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精神之父”,“我对每个作家的喜欢都是阶段性的。我不认为海明威的长篇小说写得多么出色,但我喜欢他《亚当·尼克斯故事集》以及《乞力马扎罗的雪》这样的短篇。再后来,喜欢福克纳,他的《喧哗与骚动》固然有特点,但更震撼我的却是《我弥留之际》。接下来,我便认可黑人女作家托里·莫里森的《妖女》。但是你要我说出我最喜欢谁,我就说不出来了。一方面是因为对作家的喜好在不停地变化,另一方面,是因为精神的影响实在难以遽然分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