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也不甘示弱,仰头喝光。
两个人坐下来,四目相对,那几年的时光所有细节都历历在目。他们不停喝酒,窗外天色渐暗。
“刚才那个,你男朋友?”老虎发问。
“嗯。”罗素从鼻孔里哼出来。
“品位越来越好了,他脖子上那条大金链子,真洋气。”他也哼,眉毛微微皱起来,很不屑。
罗素想起相亲男肥壮的脖颈上闪闪发光的金链子,兀自发笑。她问他:“如今事业有成了?怎么到这小地方来?”
“分公司刚开,派我过来打理一段时间。”
“什么公司?吉他销售公司还是音乐公司?”
“电器公司。”
老虎说得很小声,罗素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当年那个嗜琴如命的男人,也会在某一天放弃了当初滚烫的理想。但她想了想自己,每个人都是这样悲哀地成长,看着曾经伟大到爆炸的执念被一点一滴塞进生活的狼狈里,就莫名地红了眼眶。
坚硬被酒精烧软,伪装被回忆击溃,老虎看着对面的女人,除了心疼和懊悔,再无其他。他要了她的手机号码,更改旧号码时显示的还是虎妞。
晚上他们站在马路牙子上告别,罗素还和以前一样瘦,素色碎花长裙,纤细的手臂,苍白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