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支书说:“天热,销不动,只做了五百斤酒!”
邱丙生说:“你家那几只酒缸真是摇钱树,换了我,别人用县长来换我也不肯。”
吴支书笑一笑,说:“做一窑酒,光水就要挑上百挑,哪有当县长舒服!”
邱丙生说:“可县长的嘴巴舌头比你辛苦多了。”
吴支书笑出声来,说:“我在县城碰见启明了,他在街上找熟人带信回来,他要你后天到县里去接他,并且最少要带三十块钱去。”
邱丙生说:“这个细怪种儿,开口几十,闭口几十,好像这钱是大水冲来的,大水冲来的也要人舍命到河里去拣啦!”
吴支书说:“这时多投点资,将来还怕没你享福的?”
邱丙生说:“只怕我没有这长的寿命去等他。”
吴支书说:“不会的,矮子寿长!”
邱丙生说:“那胡××怎么死得那样早?”
吴支书说:“他不同,他是气死的。”
邱丙生说:“我可能也要被气死。那细怪种儿越来越像吴水清。”
吴支书说:“你莫大声说,吴水清的父亲过来了。”
邱丙生回头一看,果然吴水清的父亲挑着一担湿松柴,摇摇摆摆地在小路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