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踩——挺,如此往复,是一种微妙的联系:踩针我会痛,可是不踩我会跌入万丈深渊,这让我极度不舒服,所以宁愿睁眼捱到天亮。
好几次我鼓起勇气重新闭上眼睛,幻想松开双手看看自己到底会落向何方,或许这样就能打破多年的梦魇。但我从来没强大到拥有撒开双手的勇气——不过这都是长大以后的想法了。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还太小,也太胆小。
那夜我梦醒,在床上坐直身体,对身旁跟我同龄的男孩说道:“小明,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小明正在仔细观察着窗帘上的花纹,漫不经心的回答:“睡不着就闭眼眯着呗!”
我实在害怕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我不敢闭眼……”
小明依然随意的说:“那你就出去溜达溜达。”
我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的夜色:“外面太黑,我不敢出去……”
小终于明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敢?那你就这么坐着吧,我陪你一块坐着。”
我望着小明那张跟梦里一样普通的男孩面庞,傻傻的坐在床上等天亮。
我讲故事不会故弄玄虚,就像《成长的烦恼》中西佛家小女儿克丽斯幻想出的老鼠朋友一样,小明就是我幻想出来的伙伴——最亲密无间的伙伴。
第一次等不到大人回家的夜晚,是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刻。虽然以前从未谋面,但又熟悉的不分彼此。
从那天开始,白天我与同学老师一起度过,晚上便是和小明混在一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