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蛉牵着她的手在那条小道上飞奔。从古墓深处传来点鼓的轻响,咚,咚,咚咚,鼓声召唤了无数毒虫紧紧追随在她们身后。前面就是化骨池,化骨池上有一座木制的索桥,只要过了桥砍掉桥索阻断那些毒虫,她们就得救了。
她压住胸口,仅是片段的回忆便箍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伸手胡乱抓住身旁的月桂树。不可以想起来。她哆哆嗦嗦地告诫自己,但被撕开的记忆却似许久未进食的恶虎,一旦确认了目标做好了攻势,便带着要将她吞噬殆尽的凶狂猛扑而来。
她跌倒在月桂树旁。
无边的静寂中,她听到蜻蛉的声音响在她身后:“郡主,快跑!”她猛地回头,看到不到十六岁的自己摔倒在了断掉的索桥旁,而面前的化骨池溅起来丈高的水花。那水花是白色的。她听到自己失声惊叫:“蜻蛉!”
她站不起来,绝望顺着脊骨一路攀爬,穿过肩颈,像一张致密的丝网要挤碎她的脑髓。她一边哭喊着蜻蛉的名字一边爬向化骨池,那冰冷又恐惧的时刻,有一只手伸过来盖住了她的手背。那只手非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