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刘海山,三年前结了婚,妻子家庭出身不好,而他则是祖上三辈的贫农,根子又红又硬。这年月出身不好的人处于风雨飘摇魂难定的境况,女人随了他,也就算进了个小小的避风港。但,那女人是娇艳美丽的大家闺秀,只是为了安全才跟他过起了日子,尽管他十分地疼爱她,他还是不能真正拢住她的心,不久她所在工厂一位英姿勃勃的革委会的小头目把她的魂掳去了。一年前,决意与他分了手。那时她腹中已有了四个月婴孩。
已近子夜时分,刘海山又到陈家去了一次,远远地不见灯光,悄悄地走近,仍是门锁未开,失望地走回。
听了这情况,陈惠蓉愈发恐慌,燕芬到底到哪里去了?姐姐不明不白的出走,该会怎样地刺激了她的心呀,她直劲儿后悔自己的行为鲁莽,芬妹若有个什么不测,父亲那里如何承受得了,自己的日子又怎么往下过呢?
炎症消退得很慢。男人格外周到地伺候在她的身边,除了一日三餐的供给还精心的为她熬药洗脚,泼撒便溺,搓衣洗袜,借书找报。
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只那么单薄的一套,被汗渍弄脏,脱下来洗时,就只得袒身露体,她便觉得十分难堪,洗涤衣裤,在他面前就用被单裹了身体,男人在家找不出一件原妻的衣裳,就把自己的拿出来让她遮掩,每月不足三十元的工资,要派许多用场,打一次离婚,弄得几乎倾家荡产,现在是顾了吃顾不了穿,又添了这么个病号,添件衣服鞋子的余力真是没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