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烈的掌声中,库拉巴喀向我们略施一礼,安详地走向钢琴,然后就漫不经心地弹起他自己作词并谱曲的抒情诗来了。照托喀说来,库拉巴喀是这个国度所产生的空前绝后的天才音乐家。我不但对库拉巴喀的音乐,而且对他的余技——抒情诗也感兴趣,因此就洗耳恭听钢琴那宛转悦耳的旋律。托喀和马咯恐怕比我还要陶醉。只有托喀的那只美丽的(至少水虎们是这样认为)雌水虎却紧紧攥着节目单,常常焦躁地吐出长舌头。照马咯说来,十来年前她曾想捉库拉巴喀而没有捉住,所以至今还把这位音乐家看作眼中钉呢。
库拉巴喀全神贯注、铿然有力地弹着钢琴。突然一声“禁止演奏”像雷鸣般地响彻会场。我吃了一惊,不由得回过头去。毫无疑问,是坐在最后一排、比其他水虎高出一头的警察喊的。我掉过头的时候,警察依然稳坐着,比刚才还大声地喊道:“禁止演奏!”然后……
然后就是一场大混战。“警察不讲理!”“库拉巴喀,弹下去!弹下去!”“混蛋!”“畜生!”“滚出去!”“决不让步!”——群声鼎沸,椅子倒了,节目单满天飞;不知是谁,连喝光的汽水瓶、石头块儿和啃了一半的黄瓜也都扔了过来。我怔住了,想问问托喀究竟是怎么回事。托喀似乎也激动了,他站在椅子上,不断地叫嚷:“库拉巴喀,弹下去!弹下去!”托喀的那只雌水虎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对音乐家的宿怨,也喊起:“警察不讲理!”激动得简直跟托喀不相上下。我只好问马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