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天亮后他去牵牛喝水,见牛棚门口有几滴血,腿就软了。牛棚里,黄牯四肢打颤,两眼泪水长流,屁股上有脸盆大小的一个血窟窿。
胡长升一叫,德权也叫起来,他家的水牛也叫人割了一刀。
大家见了,都骂了很多毒辣的话。
秀梅过来,轻轻地对胡长升说:“你别伤心,黄牯能治好的!”
胡长升多时没听见秀梅的声音,见秀梅说话了,忙叫人去帮忙请兽医。
兽医来后,还是头一回那个看法,让宰了捞点本钱回。
胡长升不肯,非要兽医打针抢救。兽医只好按他说的尽力去做。
德权听了兽医的话,将水牛宰了,连皮带骨头,卖了不到六百块钱。
胡长升重新将牛牵回屋里,成天给它敷药、撵苍蝇。过了一个星期,那块伤口开始愈合了。
秀梅在家里没事,每天过来帮忙。
胡卫红回来看了看,他极不愿秀梅和黄牯呆在屋里,又怕说出来惹胡长升生气,住了一晚,就又回县城去了。
半个月后,黄牯又能走路,只是一瘸一瘸的。垸里人都说,这牛虽治好了,却一点用也没有,是个废牛,只能给胡劳模做伴。
黄牯伤好后,田里的稻谷也黄了。
秀梅挣着到自己田里割谷,胡长升不让。她就趁胡长升中午歇气时,偷着到田里去。那天中午突然下起暴雨,秀梅往回跑的路上被淋了个透湿。还未跑到屋病就复发了。这一次病情来得特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