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老牛一样,作为犹太人囚犯,他们同样是企盼善,可得到的是恶,人类的历史——或被人提炼的所谓“规律”,对此同样是无能为力的,还不如说,它本身正纵容如此而并非去制止如此。所以,你以寓言来调侃,来摆脱这一无可否认的人类罪恶史,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自嘲罢了。你真正认为人类不再有这样的寓言么?
极而言之,如今中国人讲究“怒道”,讲“以德报怨”,不向日本政府索赔,日本人会为此感激得涕泪横流,从而蟠然醒悟么?
只怕是适得其反!
我们很快就可见面了,希望能看到你的新作。
超越《楚河汉界》!
不会有什么新作,如今我整个投人到这一历史追踪之中。
就当这也是新作吧。
也许,从这儿过来,我会更清醒一些。
秦江掩上了信,把它插进信封里。这样的信是应该多读几遍的,可又不敢多读。冷静的剖析让人心理上产生一种难以承受的恐怖感。
虽然没有在信中给对方谈到自己已正进行的调查,可人家却提到了日本侵略者——在她又是一个无意,可却以无意挑起了自己怎样的思想与情感的波澜?!
中国人是否太无视那段历史了?
这种无视,难道与西方人的偏见不谋而合?早在黑格尔的《历史哲学》中,就认为东方无历史,中国无历史。在他的概念中,历史是动态的,不是凝固的,所以,中国只代表人类史的童年期,没有再长大,因而便无历史可言,就算是早熟的儿童,还是长不大。整部“历史”仅是一个皇帝延续至当日,不再有什么变化。这是他的历史观,他的历史观之下的中国。因此,中国的历史完全可以无视。这当然是一种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