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皮罗多一醒过来就想着教区委员的职位出神,把隔夜认为不祥之兆,暗示将来多灾多难的四桩事情,完全给忘了。他一向屋子里不生火起不来床,便打铃通知玛丽阿纳,表示他醒了,要她上楼。接着照例迷迷蒙蒙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等女佣人来一边生火,一边跟他闲扯,用说话的嗡嗡声和走路的响动,他爱听的两种音乐,催他从最后一阵困倦中懒洋洋的醒过来。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玛丽阿纳上楼。副堂长仿佛已经做了半个委员,正预备打第二次铃,忽然听见楼梯上有个男人的脚声,便放下绳子。果然,脱罗倍神甫轻轻敲了敲门,听见皮罗多说了一声请就进来了。两个神甫经常每个月互相访问一次,副堂长因此也不觉得这次拜访有什么奇怪。教区委员一进门,发觉快要和他在教区委员会共事的神甫屋里还没生炉子,表示诧异。他打开窗子,粗着嗓子唤玛丽阿纳到皮罗多屋里来;又转身对皮罗多说:
“迦玛小姐要是知道你没有火,准会埋怨玛丽阿纳。”
说了这两句,他问皮罗多身体怎样;又用柔和的口气打听他关于升任教区委员的事可有什么新消息,有没有希望。副堂长告诉他活动的经过,天真的说出特·李斯多曼太太代他请托了哪几个人,殊不知已经两次提名为副主教的脱罗倍就恨那位太太不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