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后的失落意识是极端可怕的幽灵。
满足是幸福的一种形式,比较是痛苦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在各方面她都从来没有真正满足过,在各方面她都处于经常的比较之中在各方面她都无法彻底忘记过去。她整个人是一个虽然成立然而无解的多元的方程式。
“姚教导员,您该下车了。”
不知何时,“伏尔加”已停在律师事务所与市法院合资盖的那幢宿舍楼前。
“看您有点儿醉了的样子,我也没问您就开到这儿来了,您住这儿吧?”
她是住这儿。六楼,朝马路的窗子。
她却说:“不,我不住这儿。”
她不想让小司机确定地知道她住在哪儿,也就等于是不想让徐淑芳确定地知道她住在哪儿,她不愿再见到徐淑芳了,她害怕再见到徐淑芳,同时害怕自己心灵的不堪一击的孱弱。
“教导员您多包涵!”小司机发窘了,自责地说,“怪我,怪我。本来我是应该向您问清楚的。”
她宽宥地说:“不怪你,怪我,怪我没告诉你。”
“现在您可得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