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脸去,笑了笑,什么也没再说,转过身去,回头对我伸出手让我跳到他背上,接着双手攀着墙上垂落的绳索,轻轻巧巧翻出了高大的围墙。
南墙外面是一片白桦林,因没了灯火,黑咕隆咚的,遥遥望去,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萧索的风吹树叶声。
我心里其实一直忐忑不安极了,对前程更是一片迷惘,但我伏在兴儿背上,听着他飞奔疾跑时踩碎枯叶的声音,是那样急促又真实,连同迎面而来的冷风,都在不停地对我说,此去便是与君绝,这样一想,便有万般情思难断难决,似心头生生剜走了什么,只觉得痛彻心扉。
冷风刺骨,很快就吹得我头晕脑胀,我在混混沌沌中想,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剪不断,理还乱,若不能同心合意,倒不如这般干脆利落来得痛快。
树林深处,拴着一匹黑马,那马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只有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