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信件到达两三天之后的晚上,少校在欧多德爵士夫人家高兴地玩了一阵。格洛维娜唱《河水相会》《小民歌手》和另外一两首歌给他听,觉得他听得比往常用心些。其实,与其说他是听格洛维娜唱歌,不如说是在听豺狗在野外月光下嗥叫。跟往常一样,都是她的错觉。杜宾少校陪她下了盘象棋之后(跟军医打克立比奇牌是欧多德爵士夫人晚上最喜爱的消遣),就在通常的时间告别上校一家,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妹妹的信摆在那儿,在桌子上,仿佛在责备他。他为怠慢了这封信而觉得羞愧,于是拿起信,做好思想准备,听取远在天涯的字迹潦草的妹妹的训斥,受一小时罪。大概是少校离开上校家一小时之后吧,迈克尔爵士没做亏心事,正在睡安稳觉;格洛维娜按平常的习惯,已经用许多小纸条把黑色的鬈发缠好;欧多德爵士夫人也进了楼下的洞房,上了床,把蚊帐塞好,遮住了她那倩影;这时司令部院子大门口的卫兵看见月光下杜宾少校朝这房子疾步跑过来,脸色非常焦急。他跑过哨兵身边,奔到上校卧室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