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变得凉快起来的暮色中,我们的车朝着死亡开去。
年轻的希腊人米凯利斯在死灰谷旁开着一家咖啡馆,他是事故调查中的主要见证人。他五点钟睡起晌午觉后便溜达到车行这里,发现乔治·威尔逊在他的办公室里病着——他真是病了,脸色像他的白发那般苍白,浑身打着哆嗦。米凯利斯劝他卧床休息,可是威尔逊拒绝了,说如果那样他就会失掉一大批业务。在他的邻居尽力劝说他的当儿,从楼上传来一阵拼力的喊叫声。
“是我把我老婆锁在了上面,”威尔逊平静地解释说,“她得这样子待到后天,然后我们就要搬走了。”
米凯利斯很惊讶;他们是邻居已经四年了,威尔逊从来没有胆量敢说出今天这样的话。他是那种身单力薄的人;在他不工作的时候,他总是搬个椅子坐在门廊下,痴呆地看着路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人们跟他说话时,他总是温顺地淡淡地一笑。他是他老婆的影子,而不是他自己。
因此米凯利斯很自然地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威尔逊却是只字不提——反而用奇怪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的客人,并向他问起某些天的某些时刻他在干什么。正当后者被问得感到了不安时,有个工人模样的人路过车行的门口朝他的饭店走去,米凯利斯借这个机会走开了,想着晚些时候再过来看看。但是他没有来。他觉得他是忘了,这就是原因。他在七点钟稍过一点又走到了外面,从车行里传出的威尔逊夫人的很高的责骂声,使他想起了方才和威尔逊先生的那场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