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从其所栽培和庇荫下的那些有油水可捞的下属那里接受的礼物,说白了也就是他受贿的事实,看过了头。其实,庆王并不像李鸿章那样,对钱财本身怀有卑鄙无耻的贪婪之心,而是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犬儒主义,使得他无所顾忌地从其保护人那里接受礼物和金钱,正如臭名昭著的罗伯特·沃波尔爵士(1676—1745,英国民主党领袖,两度任财政大臣,成为内阁事实上的掌权者)的犬儒主义使他在他那个时代容忍和庇护英国的“假公济私”一样。沃波尔爵士曾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庆王则说:“我的身后事,1与我无关。”在庆王看来,如果一个无望世界上的无望政府……他这个老头子就要依靠自己来为自己及一家捞外快了……因此,一个国家的贵族阶级,像中国的满洲贵族和英国的上层阶级,因为他们缺乏知识修养,一般说没有思想且无法理解思想,结果也就无法解释和说明现实。
但现实又需要中央政府作出回答。“当文明相遇、冲突和碰撞之时,一个民族旧有的社会秩序、生活方式与习惯,就像大地震中的陶器一样很容易破碎,在这样的时代,人们突然面临新的现实,他们不得不对其作出正确的解释和说明”。然而慈禧自己解释不了,说明不了。她的满系集团也做不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