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自然不知道黎阳帮了于岿河多少忙,更不知道任望珊和于岿河的旧事。
无知者无罪。
于岿河就这么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任望珊正低头认真切着牛排,没有发现异状。倒是黎父一抬头,发现对面俩兄妹都神情严肃地看着门口,心里纳闷。转头一看,瞬间满脸笑容:
“嗐,这不就来了吗!杵在门口干什么!哎哟哟难得见一趟面儿还拎东西……你看这孩子……”
“伯父应该的。抱歉,我来晚了。”
任望珊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就像永远不会认错这个人一样,即便是以前在那么大的北京城,茫茫人海中,只要和他在同一条街道,任望珊就一定能一眼找到他,然后第一时间扑上去,紧紧贴近他的胸口,幸福地像个孩子。
那个时候,明确的爱,坦荡的喜欢,千万人海里再也装不下其他。
那一瞬间耳膜好像把世上其他的声音尽数隔绝,只剩下那一句礼貌克制的言语。身体立刻僵硬,望珊抓着刀叉的手指骨节甚至开始微微泛白,几乎立刻想站起身离开——
但她只是微微偏过头,向后对上于岿河的下颌。
她不敢再往上看。
山川沉默,河海静谧,池鱼和花鸟被尘埃封印凝固。山河永夜,缺氧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