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豹子恨狼,更恨虎。他说过,只有一个人能管遍宫里每个人的活法。狼能放出成千上万支暗箭,但决定他母亲生死的只有虎王。不顾二十年感情,使她身败名裂最终自尽的,是虎王。与外人相比,家人倒戈一击更让人心寒。
假如有一天,狼和豹发现彼此还有一点点相互利用的价值……真到那时候,虎与羚羊的死活就成了悬念。
素盈叹一声,紧接着又叹一声。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评价宰相和储君。因为她说出“在看帝王”这样的话,所以他就让她真正地看,看真正的他?她在他身边走的每一步,都没回头路。
他微笑着抚摸她的发丝,作为对叹息的赞许。
素盈避开他,说:“从真宁那儿拿走这么好玩的棋,她该难过了。还她吧!以后妾一定管教她。”
“那就给她送回去,反正已经尽兴。”他无所谓。
素盈亲手收拾所有的棋子,最后抓起羚羊飞快地扔进盒子。木盒一关,她有刹那的失落,好像把自己的一辈子跟那些张牙舞爪的猛兽锁在了一处。她将怨气隐隐转嫁给这一盒棋,不想再看见它。
可是,她很快就又见到了——敞开的木盒子半浮在丹茜宫后的沐芳池里,水面上到处漂着死气沉沉的木头动物,仿佛尸横遍野。她碰过的东西,真宁不会带进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