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你怎么了?”奥利弗问,“你脸色好奇怪。”
“我只是在努力消化。”
她再也不会触碰他赤裸的肌肤。从这一刻起,他们必须表现得像两个只知道对方穿着什么衣服的普通朋友。她无法呼吸,内心无比空洞。
“我之前想向你解释的,”他说,“我应该解释的。可是宾,我实在说不出口。天哪,我觉得自己真是糟透了。”
“不,不,你不必这样。”她摸索着他的手指,可是他把双手夹在双膝之间,只有手臂无力地耷拉在餐桌上。
奥利弗告诉她,萨丽爱他歌里的每一个字眼。(宾尼想:我也爱,只是没有告诉你。)萨丽说他是个有天赋的音乐家,也是个有天赋的演员。“不仅仅是性。”他补充道。他们只做过六次,两次在拍完广告后,两次在车里——
“我的车里?”宾尼惊呼。这句话像箭一般射了出来。她平时从不强调自己对什么东西的所有权。
——还有两次在她父母家。
“她父母家?”
“她已经搬出去了,不得不搬。因为她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宾尼瘫软下来,仿佛被人痛击了脊梁骨。性?父母?孩子?她的肺部不足以容纳这些词语,还有呼吸,还有那些越来越膨胀、黏稠不堪的情绪。
奥利弗扭了扭电光蓝的脚指头,眼神软了下来。“对不起,宾。我得负责任。我是说,其实只有在提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真的,我真希望问题会自己消失。可是宾,这都是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