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土地太肥沃,导致每一棵树都要拼尽全力生长,与其他树木争夺阳光和雨水,才有木秀于林的机会。
他无数次想回家乡,或者去云南。但每一次,都被无休无止的竞争阻隔。
不想放弃多年为之努力的一切,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睛。
年龄越大,羁绊越多,越没有奋不顾身的勇气。
5
2005年,召南二十五岁,已是一家贸易公司的采购经理。
那天送走客户,他把自己喝得烂醉,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他想只要是她来接,他一定要把这么多年的心路历程慢慢告诉她。
不管结局如何。
可电话那头传来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不相信,又拨了几遍,依旧如此。他一下子呆了,新买的诺基亚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绝望的空响。
生活和时间终将是一片沙漠,风沙强势,淹没了人潮汹涌,也淹没了初心萌动。许萌萌终于被埋进了召南记忆的尘埃里。
他常常在深夜眺望城市的霓虹,看远处的灯火和川流的人群,多年以前的姑娘,成了一条不可触摸的河流,流过心上的时候,会让他窒息得忘了痛。
6
2007年,召南在上海付了首期买了房。
这两年谈过几个姑娘,她们拐弯抹角地打听他的收入,一个异乡客,有没有资本把他乡过成故乡。开的什么车,能不能在上海买房。却唯独不打听他爱不爱,有没有共同语言,在精神上有没有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