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英点了点头,又道:“关于乌克多哈……我倒有个想法。”
“哦,你说?”
袁从英微皱起眉头:“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们为了战局逼迫乌克多哈返回石国,虽说事出无奈,但手段到底有些卑劣。我想等这次殿下夺取碎叶后,就安排他离开石国。乌克多哈立了大功,我们也该信守承诺,还他个父子团聚,从此去过安定的生活。殿下你看如何?”
“这!……”乌质勒神色大变,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
袁从英奇怪地打量着他,问:“怎么?殿下有什么顾虑吗?”
“啊,不、不,我当然没有顾虑,如此甚好,甚好……”乌质勒闪烁其词,慌乱中将目光投向远方的雪峰。
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经西沉,大朵的火烧云在冰峰之巅萦绕,天色就在这片凄艳中逐渐黯淡。天气有些凉意了,袁从英被挪回木屋里,乌质勒和他一起匆匆用完阿月儿准备的便饭,就继续详细商讨离间碎叶与东突厥的计划。等终于盘算得滴水不漏,两人都觉得再无破绽之后,袁从英又请乌质勒将沙陀碛战役始末、狄仁杰安抚庭州的全部经过,乃至狄景晖获赦、携蒙丹共赴洛阳等种种裴素云并不太清楚的事情一一叙述。两人直谈到东方既白,总算告一段落。袁从英再也支撑不住,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屋外,哈斯勒尔已在整装待发,他一清早便要护送乌质勒穿越布川沼泽,返回庭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