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见她秀眉忽舒,皓齿嫣然,虽因一夜愁肠,玉容清减,这一变得满脸春风,笑语从容,比起平日,又是一种美艳丰神,忙接口道:“筠妹说得极是。谁说丧气的话,罚酒三大杯如何?”张婉笑道:“头一个要罚的就是你。在座的人,只有我能胜任做令官。话不受听,固应罚酒,便是强颜欢笑,内里愁苦,也该严罚。任他如何工于掩饰,也是瞒我不过。”灵筠朝李琦看了一眼,笑道:“自来诚中形外,有什心思,易被明眼人道破。今日我却不怕,但要九妹说出道理,使人心服口服才行,不可故意罚酒欺人。”
张婉笑道:“你莫说嘴,你这时忽改常态,表面好似想开,实则内心沉痛过甚,成了麻木,严格说来,恐比七哥受罚还更重呢。”灵筠力言张婉有心欺负,实非如此。张婉不信,国士也在附和。最后还是贤贞看出灵筠心意,代为道破,问其是否如此心情。灵筠方始心服。兰珠笑道:“便是这样,也比楚囚相对,要强得多,认真作什?”各人议定之后,便又开怀畅饮。李琦虽打不起高兴,但是灵筠笑语生春,愁容尽扫,爱妻目光老是注定在自己身上,恐其愁虑,只得强打精神,随同说笑,心情却是苦闷已极。金、张二女侠早已看出,因恐酒落愁肠,兰珠又在暗中示意,全都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