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算过一次命。那是一九五五年,她二十三岁,丈夫刚去世。孤苦伶仃的她,百无聊赖地在宜宾西街口大观楼下闲逛。
“从面相看,你面容凄色,神情呆滞。不过,最多两年,你保准云开雾散,花明柳绿。”一个着中式对门襟棉袄的算命先生,蹲在地摊前注视着她。
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问问价钱,算一次两角,算不准分文不要。她摸摸口袋里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一狠心,放了两角钱在地摊上。
算命先生问了生辰八字,看了手纹,摸了骨相,掐指“时属申猴,火克金,金克木……”地念了一通,毫不犹豫地说,她亲人新丧,孤独待助;又遗憾地叹她运相本好,可惜眼呈三角,眉梢下垮,颧骨过高,有阻时运;最后,困惑的略一思索,蓦地挑眼,断然道:“破解之法有了!这里你不能待。向西,自有贵人相助,凶去吉来。”说罢,提笔在纸上写了四句五言偈句,说以后自见分晓。
那几句似通不通的偈句,她看不懂。她在宜宾也没什么牵挂,就依算命先生所说,向西到了锦都。说来也怪,到锦都后,工作、住房、结婚,居然,一切异常顺利。后来,她还拿出那张纸条,仔细琢磨其中意思,可是仍然似懂非懂。她记得,纸条好像放在存放户口簿的木匣里,前几年,她还见过。
“走,回家。”她一下来了精神,对费兰说。她急于找到那张纸条,弄清上面的真正含义。她认定,那些偈句里,藏有使她病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