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专案组成员给我拿了纸和笔,我沉思良久才开始动笔,不仅写了事情的经过,还写了为什么迟迟才交出来的心情,主要是强调受人之托,应该讲信誉,但得知彭国梁被异地关押后,特别是得知张佩芬也被“双规”后,才感到事态相当严重,这才想找机会交给组织,刚好专案组此时找我,我觉得是个机会,就毅然决然地交了出来。写完后,我看了两遍,觉得叙事合情合理,有情有义,便交给了专案组的人,两个人分别看了一遍,其中一个人递给我印泥,让我在签名处按了手印,在个别修改处也按了手印,然后对我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我点头哈腰地跟两名专案组成员握了手,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房间。
走出省军区大院已经临近中午了,我迫不及待地给我哥打了电话,我哥听了异常高兴,他让我打车到他单位附近的俏江南酒店,说是要庆贺我获得新生。我挂断手机望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无法直视,我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我下意识地默念了尼采的两句诗:“现在世界笑了,可怕的帷幕已扯开,光明与黑暗举行了婚礼……”
走进俏江南酒店大堂,我哥在靠窗的座位上向我招手,走到餐桌前,酒菜已经要好了,我哥给我倒了一杯啤酒问:“小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不动声色地干掉杯中酒,平静地说了一句让我哥出乎意料的话:“哥,官场我不能再干了,我想好了,准备辞职,然后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