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上后,屋里愈发阒黑,伸手不见五指。
宋毓抱臂仰躺着,身下的板凳又硬又短,双腿有大半是悬空的,只能弯起膝盖分踩着地面,一动不敢动。
一动,板凳就在黑暗中“嘎哒嘎哒”地响。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一言不发,都默契在装睡。
被子里有些憋闷,顾宝如偷偷挖开一个小孔透气。
她不敢睡着,睁圆了眼,望着黑洞洞的一堵墙。
越是沉默,越想忽视,室内男人的呼吸声就越清晰可闻。
她悄悄抬手捂住一只耳朵,被子立马发出一阵窸窸沙沙的细响。
她动作顿时僵滞,不敢再动。
这是难捱的一夜。
和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等同和一匹嗜血残暴的狼共眠。
时间煎熬无比,那头的板凳偶尔“嘎哒”一声,宝如心脏就剧烈颤跳一下。
尽管她努力瞪大眼睛,可身体实在太疲累,眼皮越来越沉,终于黏在一起。
睡梦中。
顾宝如又梦见自己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