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听着吧。我爸说,这块土地里没有埋葬过任何属于你的人。所以,这块土地不属于你。”
我目光空洞地望着她。
“你了解吗?”她问我,“‘这块土地里没有埋葬过任何属于你的人。所以,这块土地不属于你。’而现在我们已经埋葬过爸爸了。”
她凝视着我的沉默,也跟着沉默下来,仿佛以为这样做有帮助。
“这是一个波斯女生写的。”
我想说:这真是荒谬。首先,土地并不是任何人的,这种话只是爱国主义的屁话。没有人拥有任何土地。我心想:你爸爸的骨灰是被火化的,土地里埋葬的只有他的骨灰罐。他不属于瑞典的土地。我是那种会这样说话的人,所以我就这么说了。我听见自己大声说出这段话,然后马上就后悔了。我能看见从她胸口迸发的痛苦,她的喉头哽咽起来。
她想要找到某种意义,她当然想要找到某种意义。她想要梳理这一片混乱,找到某一结论。我想说抱歉,但是我没有道歉。我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走了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当你把双亲都埋进土里以后,你会得到一面奖牌吗?一面表扬你作为瑞典人身份的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