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得不错,”她哭着对自己说,“只有受苦与死亡。”
她脚步极慢的从花园走向堂屋。跟平时的习惯相反,她不走甬道;但灰灰的堂屋里依旧有她堂兄弟的纪念物:壁炉架上老摆着那只小碟子,她每天吃早点都拿来用的,还有那赛佛旧瓷的糖壶。这一天对她真是庄严重大的日子,发生了多少大事。拿侬来通报本区的教士到了。他和克罗旭家是亲戚,也是关心特·篷风所长利益的人。几天以前老克罗旭神甫把他说服了,教他在纯粹宗教的立场上,跟葛朗台小姐谈一谈她必须结婚的义务。欧也妮一看见他,以为他来收一千法郎津贴穷人的月费,便叫拿侬去拿钱;可是教士笑道:
“小姐,今天我来跟你谈一个可怜的姑娘的事,整个索漠都在关心她,因为她自己不知爱惜,她的生活方式不够称为一个基督徒。”
“我的上帝!这时我简直不能想到旁人,我自顾还不暇呢。我痛苦极了,除了教会,没有地方好逃,只有它宽大的心胸才容得了我们所有的苦恼,只有它丰富的感情,我们才能取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