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点了一杯酒,在吧台边坐下—他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那种传奇,消逝了,形象却十分鲜明,十年前死于一场谋杀。在我的老家,离端点岛很远的地方—我是说,现实—任侠一直是我母亲最爱的摇滚歌手。在她病逝之前,他的事业如日中天,正处于人生的巅峰,全世界有好多女人为他着迷。要说我的母亲,自然也是这些痴狂女人中的一个。她不是时代的弄潮儿,不会利用思维节点跳入岛屿,她理所当然也不是我一直期待的那种有很好的音乐素养的女人,甚至不懂五线谱,但长久以来,她一直坚持收藏他的磁带、唱片,包括端点岛上的音乐同捆包,哪怕她这一辈子都没跳进岛屿;而我的前半生,都生活在这个男人的沙哑歌声中,甚至胎教音乐也是他的作品,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音乐使人变得相似,她希望在耳濡目染之下,可以给我培养出些许音乐天赋。母亲的原话,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外乎精神共鸣、陶冶身心的说法。这么说吧,每个当母亲的都对孩子有期望,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变成像任侠那样富有魅力的摇滚歌手,甚至有朝一日能超越他。托母亲的福,我现在成了一个在酒馆卖唱的落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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