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方摇头道:“你既然知道却为什么回了魏州还要来提尚主之事?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我为你定下李十七娘的用意?”
“当初韦造知我有意尚主,在紫宸殿请求将阿煌下降河北,听说今上当殿直斥他犹如魏绛——还引了本朝的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相嘲。”贺夷简慢条斯理的说道,“今上比之宪宗皇帝很有不及之处,但也知道和亲不过是颜面之事罢了,父亲难道还以为我娶了李十七娘,李衡就当真会拿我当半子看待不成?况且李家枝繁叶茂,别说半子,就是亲子,恐怕与五州之地比起来,李衡也未必舍不得吧?”
“河北三镇若是自己先打起来,也不必等到你叔祖当初从陈家手里抢了魏博节度使之位过来!”贺之方冷冷的道,“李衡还没蠢到做这种自取灭亡之事!”
贺夷简沉吟道:“如此,大人担心的既然不是其他两镇,那么就是担心魏博五州会出事了?却不知道大人是忌惮大哥,还是担忧我难以驯服你的部署?”
他话说得坦白,如今又是父子当面,在自己的府邸书房里,贺之方也不再掩饰面上疲色:“为父已过花甲之年,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纵然有易道长所留丹药时常服食调养,但六郎以为为父又能活多久?倘若为父如今正当壮年,又何必逆了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