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不住了,点了支烟,一个人坐在阴暗的一角开始琢磨起来。他想,先要稳住他,或者说先给他一点甜头,把证据要到手,然后再除掉他。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除掉他,就等于你的身边按了一颗定时炸弹,它随时有爆炸的可能,而你,就在这种紧张,恐惧的状态中,度日如年。你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成天提心吊胆,诚慌诚恐,要不了多久,你就有可能会患上精神分裂症。这样的生活是怎样的一种生活,难道是我刘国权能忍受的吗?
他的嗓子一阵发干发毛。他喝了一口水,水喝下去了,他还觉得不舒服,仿佛喉咙上火了。看看看,妈的,都是这求事儿惹起来的。如果不摆平这事儿,我能安宁吗?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药蛋。他想,我要把这个山药蛋传过去,传给于又川,让他去摆平。他相信于又川一定有能力有办法摆平这种事的。这样一想,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今天早上,他去参加城市规划绿化工作会议。以往开会,他都是胸怀大局,镇定自若,先听大家的发言,最后做一番指示,让他们落实去。晚上的电视上,必然有他的图象,次日的报纸上,不在头版头条,就在头版二条上就能看到他的名字,看到经记者们整理过的重要指示。可是,今天他却不同了,他一坐在会议室里就有些心神不令,不是思想开小差,就是由不得抬腕看看表。对别人的发言,他总显得那么不耐烦,挨到他作指示的时候,他也不像过去那样长篇大论了,而是匆匆谈了几条就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