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年轻姑娘以一种威严的语气问道,伯爵以前从没听到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嗯!如果我遇到不测,”基督山接着说,“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
海黛摇摇头,忧郁地笑了笑。
“您是想到死了,大人?”她说。
“这是一种明智的想法,我的孩子,哲人这么说过。”
“好吧,如果您死了,”她说,“就让您的财产都给别人吧。因为,如果您死了……我也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她拿起那张纸,撕成四片,扔在客厅中央的地上。随后,这种对一个女奴来说非常难得的激动和亢奋,使她力不能支地倒在了地板上,但这一回不是睡着,而是晕厥了过去。
基督山俯下身去,把她抱了起来,望着这张美丽而苍白的脸庞,这双美丽而紧闭的眼睛,这个美丽而全无生气,宛如委弃给他的身体,他脑子里第一次转过这么一个念头:她对他的爱,也许不同于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爱。
“唉!”他万分沮丧地喃喃说道,“也许我本来还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他把海黛抱进她的套房,把依然昏迷不醒的她交给侍女们去照料。然后他回到书房,而且一进门就迅即把门关上,坐下来把刚才被撕掉的那份遗嘱重新抄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