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里头的人员很复杂。”水工一本正经地说。
“你不要为这种事有顾虑。”电工补充了一句。
来到他的披屋里接好了水电之后,那水工坐在小凳上,显出担忧的表情打量老傅,他说:
“傅师傅啊,今后你如何理顺与公馆那些人的关系?我这些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想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我差不多绝望了。”他停了一停,觉得不妥,赶紧又补充说:“我只不过随便说说,你不要听我的,人家会以为我在挑拨你同公馆的关系呢。”
水工站起来就走了,那电工也跟着他走了。
现在老傅回忆起这件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这么多年里头,他同公馆的确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有一天,一个老头来修鞋,老傅认得他,他是公馆的主人。他修的那双鞋是公安人员穿的大皮靴。老傅由此推论他是个退休的老公安。他将大皮靴重新钉了后跟,那可是个力气活。
“你啊,就当我们不存在吧。”
老头取鞋时忽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不是……”老傅着急地要辩解。
可是老头已经下了坡,走远了。他的腿脚异常灵便,大概是当公安时练出来的吧。老傅记起他那双鞋的鞋垫上有一个人的头像,是专门印上去的,那是谁呢?他刚才说的“我们”应该是指的整个公馆的人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