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嫂看了纪蔚叔一眼,二人互相示意,暗暗点头,两个大人也忍不住热泪交流了。纪大嫂尤其是泪如断绠。但忍不住还要忍,纪大嫂强咽悲声,仍然呜咽着,喝令小纪噤声。
当此时,屋内双烛微闪淡光,香烟缭绕,外面万籁无声,但闻萧萧风吼,木叶瑟瑟作响。一钩斜月,凄凉地挂在天半空,正不知照到谁家的欢聚、谁家的生死难愁!
良久,良久,屋中悲咽声断续渐住,纪大嫂涩然说道:“小铃子,你还说七叔管不着你吗?你可知七叔为什么管你吗?……”纪蔚叔局促不安,忙道:“大嫂,小孩子不知轻重说一句糊涂话,揭过就完,大嫂再这么说,我越发抱愧了!”纪大嫂浩然深叹道:“七弟,话不是这么讲,小孩子糊涂,大人不糊涂啊。越是小孩的话,越没有掩饰,才越扎人的心。他这是说七弟你,他也可以说我啊。我这么苦苦地拉巴他,管束他,谁知他心上怎样呢?他也许说我是后娘,说我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