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呢?”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全都死了。”我又号啕大哭起来。
他站在那里瞧着我。这第二张牌效果更好。“看在上帝份上,别哭了,我给你点薄荷糖。”他说。
我哭哭啼啼,还是站在那儿,他把手伸进马背上的一只包裹,然后丢给我一块糖。我想也没想,就把糖吞进喉咙里。那还是我这辈子第一回尝这玩意儿,上帝啊,我嘴里差不多爆炸了,那滋味别提多美了。那年月,糖可是稀罕物。
他看出这块糖的效果,说:“我有好多糖,小妞儿。你去劳伦斯干什么?”
他把我问住了。我在劳伦斯没啥正经事要干,也不知道劳伦斯是什么劳什子。于是我又抽泣起来,吞咽那块糖,磨蹭时间,这工夫蔡斯下了马,拍拍我的后背——可那也无济于事,因为他用力过猛,糖块迸出我的喉咙,落在地上的土里,这给了我一个借口大表遗憾,这可不是装的,于是我干脆放声大哭,可这一次,他无动于衷,因为我们两个人都盯着地上那块糖。我觉得我们俩都寻思着怎么把它弄起来,干干净净的,再给它吞下去。过了一小会儿,我还是没想出什么高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