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还有一架破马车,一匹瘦马,代步工具,卖不得。
蒸汽机的样品制作费,只是一笔小钱。再往后,挖煤矿、造机器,花钱如流水一般,自己这点积蓄,哪里够用?
行大善不拘小恶。早知如此,就该收下那王员外的贿赂了。
想起可怜巴巴的小寡妇,还有王二那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模样,陈处墨咬咬牙:本县就是吃糠,也绝不向王家这种货色屈膝!
“本县的计划倘若成功,日进斗金,有何难哉?别说区区订金了,铁匠铺也给你翻修了。张叔,目光要放长远嘛。”陈处墨放低了身段,连“张叔”都叫出来了。
张铁匠听到县尊大人称呼自己“张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磕头,一个劲地说“不敢当”。不过,该要的订金一个字儿都不肯少。
无奈之下,陈处墨暂回县衙,准备想想办法。
陈处墨躺在竹椅上,目似瞑,意暇甚。看着方芷寒忙忙碌碌的身影,想开口要钱,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外县的父亲家里借钱。可父亲为了捐自己这个青牛县县令,卖了好几家铺子,手头也不宽裕。
找自己的老丈人,会友镖局的方总镖头?
想到老丈人冰冷彻骨的目光,手里明晃晃的雁翎刀,陈处墨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方芷寒嫁给陈处墨,内心是十万个不情愿。可是方总镖头说了:陈家家境殷实,陈处墨又老实正派,不希望女儿再过行走江湖、刀头舔血的生活,力劝两人成亲。